东山不改 翠色长青

月白风清

8月2日，市委书记孙云耀在挥别日本川崎重工精密机械株式会社社长园田诚一行时，将一套仿古越窑青瓷“秘色壶”作为礼物。
　　色如山峦之翠，釉似玉石之润，这套“秘色壶”胎壁薄匀，在光线的照射下，似有一泓清水缓缓向人袭来。而这套“秘色壶”出自东山脚下一个小小的青瓷坊，主人名叫董文海，是一位痴心传承越窑青瓷的民间工艺人。当记者来到位于上浦闸口的“东山越窑青瓷坊”时，却已看不到董文海低头制瓷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儿子——董晖。
　　青瓷坊地方不大，但琳琅满目的越窑青瓷给人强大的视觉和心灵冲击。那釉彩晶莹鲜润的越窑青瓷在小作坊里闪发着夺目的光芒。样品陈列室，纯手工仿制的上百件越窑青瓷，无不给人以美的冲击，每一件都形神逼真、美轮美奂。如果不是董晖介绍，我们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些只是仿品。
　　“捩翠融青瑞色新，陶成先得供吾君。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手捧“秘色瓷”作品，徐夤的诗便情不自禁地吟出。这些仿制的越窑青瓷，如同一块块镶嵌在东山间的碧玉，透露着丝丝古意。用一种近乎透明的记忆，帮助我们去追寻已经流失的岁月，收集不见踪影的过去，真实地享受历史；甚至能把历史精髓的光环，沿着时间之维，照亮今天，并折射到未来。
　　谈及董晖制瓷的道路，还得从两年前说起。2010年，对于董晖来说是个特殊的年份。那一年，29岁的他挥别了生活九载的西安，回到了老家上虞。那时的他本来是证券行业的金融新贵，但因为父亲董文海的坚持，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稳步上升的事业，回家学习制瓷技艺。
　　那时的董晖是抑郁的，他不明白手中丑陋的泥土能有什么前途。或许是因为秉着孝顺的原则，抑或是因为家族血液中对于青瓷传承的本能，董晖虽然心中有怨，但在父亲董文海的监督下，依旧一丝不苟地学习制瓷的技艺。采料、练泥、制坯、上釉、烧造……每道工序董晖一一从头学起。
　　在董晖的感染下，表弟顾少波也很快加入到制瓷的队伍中。顾少波本来是宁波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厨师，科班出身，雕工精湛。但隔行如隔山，想在软软的泥土上雕刻出精美的花纹，这跟雕一个萝卜或是南瓜是决然不同的。顾少波说：“刚开始的时候，也不知道雕坏了多少个坯，等雕出一个成功的作品时，桌子上已是‘尸横遍野’。”
　　每一条成功的道路上总有失败的身影，董晖的制瓷之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最初的那一次，董晖将大量精美的半成品小心翼翼地放进窑里，就等着“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的那一幕。谁知，因为他的粗心，窑烧到一半时，煤气突然用完了，窑内温度骤然下降，里面的所有半成品也因此而毁于一旦。那次“意外”让董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功亏一篑”。也正是从那时起，他凡事必躬，每一个细节都不敢怠慢。
　　不久后，董晖和表弟顾少波成功烧制出了第一窑作品。虽然这些作品釉面不均，缺乏润感，甚是还有些歪歪扭扭，在父亲董文海眼中一文不值。但兄弟俩还是异常开心，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批还算成功的作品。他们将这些青瓷拿到古玩市场试着销售，按照古玩市场的行规，他们不会说这些瓷器是新制的，一切全凭买家自己的眼光。没想到，他们并不看好的作品，竟然很快被各种收藏爱好者买走。其中大多数明知道这些瓷器是新制的，依旧以不菲的价格欣然买走。如此粗糙的作品都有市场？那一刻，董晖似乎看到了仿古越窑青瓷的未来。
　　此后两年，董晖的人生与越窑青瓷连在一起。经过不断的探索发展，他的制瓷技艺早已不能同日而语。在继承与创新中，董晖让越窑青瓷焕发出了新的光彩，设计了一大批独具特色的新产品，不仅解决了诸多技术性难题，还实现了越窑青瓷从古朴大气到现代美感的延伸与跨越。如今，董晖制作的青瓷从数百元到上万元不等，远销慈溪、上海、北京等地，更常常被作为上虞的文化礼品赠送给来访的政要宾客。
　　青瓷为董晖带来的不仅仅是财富和成就感，还为他带来了一份美好的姻缘。为了进一步打开市场，董晖将眼光放到了旅游市场，希望将越窑青瓷作为旅游纪念品进行销售。在去年的一次旅游博览会上，董晖遇到了一个名叫“秀儿”的女子。这个宛如青瓷般清雅温润的女子，懂得欣赏制瓷时那个灰头土脸的董晖。董晖明白，她就是最适合他的那个人。今年，他们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千峰翠色，明月春水，构成了一代又一代人对于越窑青瓷的瑰丽梦幻。董文海对于“秘色瓷”的成功还原，以及董晖对于越窑青瓷的传承，让越窑青瓷不再是隐于云端的遐想，而是可以捧掬在手的文化遗存。

太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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