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那些事儿

与往事干杯

　　近一两年来，陆陆续续写了几篇关于方言的文章，意外地收获了许多快乐，偶有聚会，关于方言总能成为热谈的话题，回过来又使我增添了不少有关于方言的知识。
　　今年春天的时候，与一位现家居绍兴的我市的老领导邂逅，他热情地夸奖我，说那些篇方言的文章很好，他篇篇看，还鼓励我继续写，写下去，可以结集成书出版。我被老领导说得热血沸腾，仿佛一下子才情满怀，表示“一定，努力！”
　　后来，老领导又陆续几次打来电话，说我的方言文章勾起了他对方言的兴趣，每天晨练时总会跟同道探讨方言问题，相互说着方言中这个字该怎么写，那个词该这么写等等。一次，老领导跟我说，“白吃梅子怨诤酸”的“怨”该是“厌”，他还以商量的口吻说“你觉得呢？”我细一想，说有道理，按字义，该是“厌”而不是“怨”。老领导进而问我：“讨厌，看不惯”某个人的“wushu”两字该如何写，我略想了一下，说大概就是“恶数”吧？恶，讨厌，憎恨；数，列举（罪状），责备。“恶数”，厌恶地责备，犹如“怒斥”，愤怒地斥责。老领导认可地说：“你讲得蛮有意思，应该就这两字吧。”
　　跟老领导的交流是平和的，朋友之间的交流有时就有点激烈甚而针锋相对了。一朋友直截了当地说，不是“七个瓶，八个盖”，应是“八个瓶，七个盖”。我说，我们那里明明就说是“七个瓶，八个盖”的嘛！后来上网一查，发现两种说法都有。我觉得，两种说法似都有“移花接木”、“剜肉补疮”（“割脔益鼻头”)、“拆东墙，补西墙”的意思，或者都有“摆不平”的意思。“七个瓶，八个盖”，多出的一个“盖”给谁？给谁都不好！“八个瓶，七个盖”，哪个瓶子可以受委屈而没有“盖”？谁说哪个瓶子可以受委屈！
　　还有“小猪落污缸”。一朋友不留情面地说：“你搞错了！是‘小狗落污缸’。猪不吃污的，狗才吃污，吃污的狗落入污缸自然感觉不错。”我辩解说，我们那里就说“小猪落污缸”的。可附和我的朋友不多，都说是“小狗落污缸”。我很纳闷：难道我真的错了？事后，我特地问了几个本地老乡寻求支持，然而，他们有的说是“小猪落污缸”，有的说是“小狗落污缸”，各说各的。就在我茫然的时候，刚前些天一次聚会，一世居百官的大姐闲扯中一句“小猪落污缸”，我怕听错了，便追问“侬话啥格落污缸呀？”大姐笑答“侬格小猪落污缸呀！”
　　原来，不同的区域会有同样的说法，同样的区域会有不同的说法。我终于豁然，语言是流动着的，方言更是口口相传，难免以讹传讹，渐渐在一定区域里约定俗成地表达当地的人们想表达的意思。恰像成语“每况愈下”，原本是“每下愈况”，意思是说愈是细微低下之处，道理也愈明显。可后来不知怎的，人们把它说倒了，慢慢传成了“每况愈下”，意思也跟原来的不一样了，变成了比喻境况愈来愈不妙。
　　朋友中也有“仗义”的。一老家在小越的朋友说，他们那里，假如用餐的时候突然来了客人，主人便会热情地招呼入座，说是“添桌勿添筷”。本该说是“添筷勿添桌”，可久而久之，人们都说“添桌勿添筷”并都明白它的意思。这，似乎又为我的认识提供了实例的支撑。
　　与此话题相关，一朋友笑嘻嘻似“不怀好意”地说：“你说的方言好多其实并不是我们上虞方言，其它地方也都这么说。”我说是呀，我认为上虞人说的方言就是上虞方言，即便这些方言其它地方也都这么说，我在方言的文章里就引用了好多登在《都市快报》上的杭州人的话作例句。我说，每一种方言都有一定的区域范围，而不同的区域范围又会有一定范围的交叉重叠，或就像台风，十级风圈、七级风圈，影响范围和程度不同。上虞方言属吴语区太湖片中的临绍方言群，内部一般认为又有五大区域，然而其地理或空间界线是不可能像非洲许多国家之间的国界一样成一条直线的。如果一种方言、一句方言俗语一定只能在一个特定区域范围内使用，那它恐怕就成为“女书”（起源和主要流行于湖南省永州市江永县上江圩镇的一种只在女性之间流传的神秘文字）了。

英台

五伤恶句

英台

鼻头涕遢

英台

虞身布揽

英台

恶心泛早

英台

侬个宁哪个作管为年线个叫[s: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