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路边的糖人吴

风中的承诺

一个小小的罗盘，一根短短的指针，拨动一次，转向七彩动物图案。糖人师傅心里有了数，用勺子搅了搅金锅里加热的黄色麦芽糖，细细洒在乳白色的大理石板上，不时用竹板拍、点、勾、画。不多时，一条金黄色的“大龙”便腾空而起。黏上小竹棍，交到小朋友手里，一口咬下去，满满的甜味蔓延，而糖人师傅也接过自己的报酬，静静等待这罗盘的下一次转动。来自四川的吴时高师傅就是这样一个“唐人吴”，在这个夏日的夜晚，为众多乘凉的人们带去糖人的甘甜。
　　兄弟二人做糖人，一干已是二十年
　　1969年出生的吴时高师傅，做糖人这一行已有20多年“工龄”。他说，当时就想学门手艺，刚好哥哥去学了糖人回来，就跟着哥哥学。当时学学也算快，大概3个多月就算学会了，兄弟俩便一同出来讨生活了。
　　吴师傅回忆说，刚开始我在广东做糖人，生意还算不错，但当时的广州治安有点乱，干了几年后寻思着找个安稳点的地方，1995年来到上虞，并就此扎下了根，上虞对吴师傅来说，算是第二个故乡了。吴师傅说，哥哥在杭州做糖人，自己则在上虞做，兄弟俩都靠这糖人手艺吃饭，日子倒也过得实在。
　　现在每天晚上6点半，吴师傅都会准时出现在江东路人民大桥附近的小广场，熟练地在煤炉上架起一口小锅，加入麦芽糖，熬制几十分钟后制成金黄色的糖浆。周围的居民也陆陆续续围观过来，不少小朋友争着吵着要，也有想怀旧一番的大人买。吴师傅听得懂也能说上虞话，但除了生意上的需要，吴师傅话并不是很多。倒是孩子们叽叽喳喳围在他身边，看着他手起刀落，一个个造型各异，形象逼真的糖人呼之欲出，倒也成了江东路上的一个夜景。
　　市场经济新花样，哪有需要哪有我
　　做糖人，做得是龙凤呈祥，做得是飞禽走兽。但随着人们审美观念的变化，糖人形象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在吴师傅的摊位上，就多了一个喜羊羊的糖人造型。“我们做糖人，顾客大多是小孩子，也就变些花样让他们喜欢。”吴师傅说，喜羊羊这个造型做了没多久，所以还不是很拿手。
　　吴师傅以前也吹过糖人，吹出来的糖人更加立体，更加活灵活现。但不少孩子家长觉得吹出来的糖人不卫生，因此吴师傅也就渐渐地改做糖人了。眼下吴师傅摊子一般固定在江东路上，但很多时候他就像流动工作者，哪里有需要就哪有我。据吴师傅介绍，他还经常去文化广场、学校附近及美食街等人流量大的地方摆摊。最让吴师傅感到自豪的是：由于糖人深受小朋友喜欢，不少学校曾邀请他去学校为孩子们表演手艺。
　　至于现在糖人的价格，小糖人5元，大糖人10元，玩一次转盘也是5元。相较于以前价格有所上涨，但并不妨碍糖人的生意，乐意花10块钱买一只展翅高飞的金色凤凰的顾客大有人在。吴师傅守着这个小小的糖人摊，成了家，带大了孩子，走过了人生中风风雨雨的20多年，也算是一个传统手艺人的福分了。
　　看家手艺传徒弟，学会容易学精难
　　在很多人看来，糖人是一门很实在的手艺活。既然是手艺活，辛苦自然少不了。吴师傅说：“夏天的时候，白天根本不能摆摊，大理石板上烫得不能放手，只能趁着晚上稍微凉快些才出来摆上几个小时，很辛苦。”做糖人，就意味你要面对高温，在人声嘈杂的环境下聚精会神，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糖人，是一门脑力与劳力并用的辛苦手艺。
　　“我们兄弟俩的手艺怕是传不到下一代了。”吴师傅感慨道，大儿子23岁了，觉得画糖人太辛苦，不想学，选择了去开发区一家工厂上班。小儿子又还小，虽然喜欢在父亲的摊前跑来跑去，摆弄下做好的糖人，但也不知道他今后愿不愿意子承父业。
　　“以前倒也收过几个徒弟，但糖人这东西，学会容易，学精难。做糖人要靠自己不断练，练多了才能做出好看的造型。”吴师傅说，自己以前学会也就用了几个月，后来通过不断实践才算是真正学会了做糖人，正所谓熟能生巧。让吴师傅高兴的是，自己也算是教出了几个地道的糖人师傅。他说，这糖人的手艺，只要还有人喜欢，总会流传下去，成为街头巷尾，节日假期中一道金黄色的风景线。

风中的承诺